肩头一轻,季雨泽完全坐起来,悲凉地看着远方:“不被爱是原罪。”
大雪,墓地,寒霜,季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情节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池皖没辙了,认命地:“如果你想的话,我陪你。”
“你骗我。”
“我认真的,只要你准备好,我就跟你回家。”池皖声音很轻,语调平淡,像雪没有重量,却能改变大地的颜色。
【作者有话说】
上万字榜单了,就这样轻轻地加更。。
周四见。
(看见有宝宝在弹幕发出疑问我必须要澄清一下。
大部分情况下季总都不会自己开车的,目前也就开过两回:1送池皖回老家2撞弟弟,,,
这次去县里要开很久又要走山路肯定有司机啦。
小情侣躲在隔音板后面腻歪呢)
风雪渐长,季侑安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身躯蜷缩在墓边风化,轻轻一碰就会碎落遍地。
持续低温强行结束了“回家”的话题,比起那些不可知的未来,当下还是“回车”保暖更重要。
季雨泽捂住池皖僵硬的手,放进外套内侧口袋:“你先回车里?”
“还是陪着他吧。”
“那我去给你拿热饮,车里有。”
“好。”
池皖仰着头看他,嘴边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雪的缘故,他的眼神很柔和,毫无攻击性,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季雨泽真要低头就吻上去。
他的冲动转移到手上,摸了摸池皖的脑袋。
季雨泽的背影逐渐远去,池皖眼眸的笑意也跟着变淡,忧愁涌上心头。
倏然,纯白世界里出现晃动的蓝。
池皖眯了眯眼,想要聚焦视线。
转角处,与季雨泽擦肩而过一个男生,拿着蓝色蔷薇迎面走来。
他穿得很少,一件松松垮垮的洗得发白的外套,戴单边耳钉,手里夹着烟,步伐很快,目的明确,径直停在某座墓碑前。
池皖看见他把花放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自己嘴上碰了一下,然后贴上墓碑。池皖猜测那个位置嵌着逝者的照片。
男生没坐,垂着眼帘说了几句话,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终于无法忍受陌生人的打量,他转身,径直朝池皖所在的人工湖走去。
池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挪开视线。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看我,有事?”男生坐到长椅另一头,问。
空气中有香水的痕迹,很浓郁,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符。
池皖赶紧说:“抱歉,我没有恶意。”
男生点点头,似乎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自己抽走一根,想了想,把烟盒递过去。
池皖还没自来熟到这份上,摆摆手拒绝:“我不抽烟。”
男生啪嗒啪嗒点着火。
风不小,他找了好几个角度才顺利点燃,烟雾顺着他说话的白雾一起飘出来:“一个人来的?”
池皖冲季侑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和弟弟。”
男生从喉咙里发出“哦”的音节,视线扫过池皖身上外套,了然道:“大门口停着的那辆埃尔法,是你们的?”
池皖不着痕迹往旁边缩了缩:“不是。”
男生笑了,随手把烟灰抖在地上:“别紧张,我就是觉得新鲜,有钱人还能到这破地方来。”
人生地不熟的,池皖不想暴露太多,他说:“租的,方便走山路。”
就像不在乎池皖探究的眼神,男生也丝毫不关心这个漂亮小伙的真实身份。
“好。”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翘着腿,胳膊肘往后靠在椅背上,香水应该是大面积喷在胸口,他的这个动作完全带出皮革的粗粝。
沉默半分钟,池皖提醒他:“你朋友来了。”
在刚刚男生站过的碑前,来了个身材矮小的女人,提着长方形的盒子,里面大概装着祭品。
而男生看也没看她,无声抽烟。
池皖知趣地不再追问。
两人各自坐在长椅两侧,上帝似乎怜悯人世的亡魂,天色阴沉得不像话。
世界都是死寂的白灰,池皖眼里却还多出一道蓝。他不由自主再次看过去。
女人正仔细擦拭着大理石碑,她手里的小方帕叠了又叠,抚过浮雕,抚过照片,抚过刻字,不放过任何一处,她动作熟练,仿佛这墓碑就是她亲手做的一样。
“你好像对那座墓碑很感兴趣。”
听出语气里的微妙,池皖斟酌着词语解释:“我没事儿的时候喜欢拍点东西,那边的景色框在取景器里会很美。”
“风景在哪儿都差不多,像你这样脚不着地的艺术家,在这种县城里住两天会受不了的。”
“也许是吧,不过你也不像本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