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寿知月?荀舒想起昨日进村时瞧见的送葬的队伍,忙问道:“昨日我们进村时,曾碰到一个送葬的队伍,听人说是寿伯的独子,此人和这个寿知月可是有关系?”
碧莲没想到他们知道寿家人,忙点头道:“寿知月是寿伯的兄长寿昌玉的长女。”
寿昌玉的事荀舒昨日也听过一二,试探着问:“我曾听说,寿昌玉已死?这圣女之事,可与她父母之事有干系?”
“应当是无关。寿昌玉夫妇死在二十年前,当年寿知月刚满十三,妹妹寿问雪还不足三岁。寿伯是寿家两姐妹的叔叔,在她们姐妹二人失去父母后,接入家中照料。她们在寿伯家住了两年,寿知月才做了圣女。”
“昨日我听说,寿家姐妹因意外双双殒命,倒是没想到是做了圣女。”荀舒唏嘘不已。
碧莲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压低了声音:“姑娘,此事千万不能与他人说。”她表情有些纠结,尝试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讲清楚这件事,“这算是宁远村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人人知晓,却只能在暗处说。”
“这是为何?”
“寿家姐妹死的时候,我还未出生,此事我也是听阿娘和祖母说的,她们说寿伯丧尽天良,兄长死了,只剩下两个亲侄女,他竟然还忍心送侄女去做圣女。寿伯或许也觉得此事有愧兄长泉下之灵,对外只说侄女生了急症,凡人已无法医治,若送到福地,神仙或许能救她,之后也不让人谈论。如今寿家在村子中极有威望,大家自然只能遵从,此事渐渐无人敢谈论,偶有提及,也说那姐妹二人遭了意外。”
或许是提到了家人,碧桃的情绪低落了几分。
往日最亲近的家人,如今却亲手发卖了她,荀舒看着她,只觉得这滋味定比被赶出司天阁时更绝望崩溃。
荀舒不想让她伤心,转了话题:“此事该是寿家的事,与西里正有何干系?为何会出现在那血书上?”
碧桃抿了下唇,继续说道:“我被西里正带回蔡家后,由府中老婆婆照料,她见我可怜,说了些往事,想要让我忘记伤痛。她告诉我她曾照顾过五个进府暂住的圣女,第一个便是寿知月。当年寿知月被带入蔡宅时,后脑受了重伤,每日里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醒过来也是混混沌沌的,认不清人,连圣女祈福当日,都是在旁人的搀扶下,才能进入神宫的。
“除了寿知月外,还有四个姑娘,有的和我一样,是被家中发卖的,也有人如寿知月一般,是被掳走强迫的。”碧桃顿了顿,抬起头,眼中闪着光,“三日后,便是新一轮的圣女祈福,西里正恰在此时被厉鬼取了性命……我猜血书上说的那‘姐妹五人’,便是指这五个由西里正献上的圣女。她们被逼着献祭,魂魄不入轮回,成了如今这索命的厉鬼,亲手为自己报仇。”
碧桃将她所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末了再次乞求,不似最初那般强硬,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大人们,圣女一事,我的家人不会帮我,宁远村更无人会插手。我虽然不知圣女祈福究竟是什么,不知圣女们去了哪里,可人人避之不及的事,绝不是什么好事。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们,带我出村吧,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李玄鹤思索片刻,侧头看了一眼荀舒,见她眼神闪烁,显然是想帮碧桃,这才开口道:“如今北边路不通,我们无法离开,若此时带你走,被发现后,定会全村搜捕,我们寡不敌众,未必能保住你。不如你先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左右圣女祈福还有两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碧桃有些失望,可还是乖巧点头。荀舒极为不忍心,安抚道:“我会看面相,我瞧你还能活很多年,放心吧。”
这话像是随口的安抚,可碧桃的心绪却奇异地平静下来。她点点头,真心实意道:“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