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妈烧张照片也行啊。”
这下轮到江向阳傻眼了。
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喉咙里,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能哭笑不得地喊了声:“妈!”
周瑞琴彻底放下袖子,眼睛亮晶晶的,哪还有半点哭过的样子。
她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问:“是不是那个……时不悔?”
江向阳一口汤彻底喷了出来。
一年寿命
“不是, 妈……咳咳!”江向阳呛得满脸通红,连忙摆手,可话没出口, 一激动又咳得更凶了, “咳咳咳……”
“急什么, 又没人跟你抢。”周瑞琴起身替他拍拍背,声音里带着浓浓笑意,“妈也不是什么老古板,自由恋爱多好啊,现在倡导的就是自由恋爱,找个合心意的对吧, 比啥都重要, 妈支持!”
江向阳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不是……我俩就是朋友, 单纯的, 朋友。”
“你不是说你俩住一起?”
“那也只是室友啊!”
看他急得抓耳挠腮, 周瑞琴噗嗤一下笑出声:“行行行,室友就室友, 人家好歹帮过你, 出院之后, 怎么也得请来家里吃顿饭听见没?”
“人家不一定肯来。”
“臭小子。”周瑞琴照着他脑袋,又拍了一下,恨铁不成钢道, “诚心诚意邀请啊,你不把态度拿出来,难道要人家上赶着求你喊吗?”
江向阳迅速抱头,连声讨饶:“是是是!妈您歇歇手, 别累着!”
“臭小子!”
一旁的外婆始终沉默着,看着母子俩笑闹,她心里的弦,越绷越紧。
深夜。
江向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刚才他主动收拾完碗筷,正要走,妈妈却坚决不让他再去十八楼。
“自己有家,干嘛还要借住别人那儿?”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住哪儿其实无所谓,但外婆今天的举止,实在太反常了。
江向阳细细回想在饭桌上,外婆似乎一直有话要说,可每次抬起头,她都移开视线,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而且她明显是知道时不悔的,甚至可能……认识?睡前自己也问过她,外婆却支支吾吾,左右而言其他。
地府的人认识地府官员不稀奇,可她的反应,实在耐人寻味。
他正想得入神,黑暗中忽然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阳阳,睡了吗?”是外婆的声音,压得很低。
江向阳一愣,立刻起身开门。
外婆站在门外,卧室的光勾勒出她消瘦的轮廓,她朝屋里望了一眼,悄声说:
“出来一下,别吵醒你妈。”
江向阳抿了抿唇,悄然关上房门跟着外婆走到阳台。
客厅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映亮出老太太有些严肃的侧脸。
“阳阳。”她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你知不知道时不悔的身份。”
不是询问,是一种完全不容置喙的陈述。
江向阳没有动作,只盯着她的脸。
“我求过他。”
江向阳一怔,外婆的目光却投向了窗外,黑漆漆的夜里,她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异样神色。
“你改过名,记得吗?”
不等江向阳答话,外婆絮絮叨叨着,自顾接道:
“你五岁以前,叫小阳,那时候啊整天在家里哭闹不止,还动不动就生病,你妈妈身体不好,起初我们都以为你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等慢慢大了,应该就好了。
“可有天晚上,你突然蹲在墙角自言自语,说秀秀过不来,你要帮秀秀一起挖地道,这是你们的秘密基地,记得吗?”
江向阳对她提起的这个人有些记忆,但很模糊,依稀记得是隔壁邻居家的闺女,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那天,是秀丫头停灵的第三晚,淹死的。”
他瞳孔猛地一缩,只听外婆继续说着:
“咱们村口有棵老槐树,你经常跑去底下玩,有一天,你哭着跑回来,说有个老伯伯抓着你,不让你走,要你把身体送给他。
“当时我以为遇上了拐子,马上喊上你三叔,抄着家伙就去了,结果到那一看,村口那棵老槐树,已经被雷劈裂了,顶上还在冒着焦气。”
“后来呢?”
江向阳沉着眸,他为什么对外婆说的这些,没有一点印象。
“后来……你就开始高烧不退,请遍了医生都没办法降温,眼看越来越严重,脑袋都耷下去了……”
外婆声音顿了顿,像是沉进了某种回忆里,“当时村口正好来了个先生,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便将人请到了屋里。”
“不会是……”
一道诡异的猜想,顿时在江向阳脑海中涌现。
外婆垂眸,“是他。”
“他说你命格特殊,易招邪物,老槐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