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疼痛让夏烛捏紧了自己的手腕。下一秒,两块分开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聚合起来,她的手心发痒发烫,似乎在表层的皮肤组织之下,血肉正在加速愈合生长。
只几秒钟的时间,刚刚还流血的伤口已经不见,只有几道尚未干涸的血迹,沿着她的手腕流向手肘,像某种艳丽诡异的图腾。
窗外,夏烛看不见的地方,死而复生的灰色小雀振动着失而复得新生的翅膀在天光下飞翔。一道黑色的影子忽然掠至它身旁,张开尖嘴死死咬住了它细嫩的颈脖。
刚恢复生机的小鸟还来不及在风中追逐一会儿自由就再次陷入死亡。
而凶手是一只体型巨大,乌黑油亮的红眼乌鸦。乌鸦将灰雀从高空中抛下,然后朝着白日的方向飞走了。
窗户旁边,一片叶子在硕大花朵的遮掩之下,翻了个面,露出反面上金色脉络织成的眼睛,眼睛透过花叶的缝隙直直注视着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惊涛骇浪的夏烛同学。
周末,这周虽然是单休,但夏烛还是一大清早就坐上了回家的大巴车,她拜访了住在隔壁的王婶,询问了一些关于爷爷,关于她父母的事情。
王婶告诉夏烛,她的父母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也确实在生下孩子之后不久就连夜离开了村子,至于那个孩子是不是夏烛王婶就不敢肯定地给出答案了。
“夏老爷子把你看得比他命还重,小烛你怎么会不是他亲生的呢?就算不是亲生的,他待你也比别人家亲生的还好呢!”王婶是这样说的。
夏烛觉得也是,爷爷的爱她从不怀疑,如今自己突然有了能使伤口恢复,使小鸟起死回生的能力,纠结自己是否姓夏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赶在天黑前她沿着山路小跑回镇上坐车,也算是为运动会做足准备了。
青春是万众瞩目
青春是什么。
这对于夏烛来说是个很难的问题。
在能称作青春的时光里她总是一个人。如果非要她回答,青春应该是一条漫长的山路,是急风骤雨中摇摆的草木,是暑气被夏雨蒸腾,是炽烈的阳光灼烧皮肤,是冻僵的手指和疮疤,是错题集和单词本,是书里才有的红烛昏罗帐和桂花载酒。
但她也想象过别人的青春,就比如此刻蜿蜒的操场跑道一圈圈没有尽头,从余光里飞逝的人群勾着手臂,搭着肩膀,眼泪和汗水一头往下浇,笑声和呐喊交杂着冲上白云青天。
夏烛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没有目的也看不透真相只知道闷着头往前冲,往前冲有什么,名次和奖状?她看着身边有一些陪跑的男生女生,就算被陪跑的人喘不上气了,远远被她甩在身后了,他们的汗水也是骄傲。
只有她毫无负担,连心脏也平稳而有规律地跳动,她看着终点就在前方,她想道路的尽头就算什么都有,只不会有人在等自己。
“夏烛!夏烛!”
可是人群中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甚至夸张地尖叫起来。
终点线围了一群人,端水的拿毛巾的,做好接人姿势的,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冲过人墙,举着双手用力挥着。
她没穿学校的校服,穿着甚至称得上奇怪,像一个遥远部落进城探亲的野人,阳光下两条红棕色的辫子里塞满了小小的各色的花,她的右耳闪烁着一颗棕色的亮晶晶的珠子,跟随主人的上蹿下跳而晃眼地闪动。
夏烛心想,万众瞩目的冠军这次终于落到她头上了,其实也不算万众,也许就两个人,那也足够了。于是她以完美的跑姿第一个触及了终点线绳。
“夏烛!夏烛!俺就知道没看错你!你这英姿飒爽的奔跑身姿颇有俺的风范啊!”风枫伸手扶住了夏烛,虽然她并没有虚弱到要人扶,两人沿着跑道慢跑着缓冲。
“风眠快!”风枫对着落在身后的哥哥招手。
“来了来了。”
“毛巾!水杯!上!”风枫指挥着风眠往她跟前递东西。
“是是是,”风眠一一奉上,又掏出一个绿色小碎花的便当盒,上面同样画着两个跳舞的小人,“还有美味可口,丰盛营养的水果大拼盘哦~”风眠揭开便当盒子,里面是切好并且用心摆盘后的水果。
“不过得休息一会儿才能吃哦,夏烛同学。”
夏烛脖子上挂着毛巾,手里端着水杯,看上去还是那副表情,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开心。
可是她装作淡淡地问出那个问题,想着不要显得自己太过激动,这样会再吓跑别人。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其实她的意思是,你们能再回来,我很开心。
她带着兄妹二人回到了她的宿舍,一个人住其实很是方便,要带些无关的外来人员入内简直轻而易举。
风枫一进门就看到了她的木香种子已经开花,势头正好,攀着夏烛的窗户正奋力汲取着阳光,她眼睛一动,差点憋不住笑。
夏烛说自己要先去洗澡,空床板上的兄妹二人坐得老老实实,双手放在膝盖骨上,一脸谄媚说不急不急,夏烛同学先忙自己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