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得合不拢嘴。但时间仓促,对阿姨的为人也了解得并不多,于是有空闲时间阮与书就看几眼监控画面,生怕俩小家伙被虐待。
“煎饼果子长得像煤气罐。”
阮与书把手机递到阮汉霖眼前,不禁由衷感慨道“我发现你养什么都像给喂了饲料,当年饭团也是养得像小猪……”
哪怕对方完全没有发出声音,阮与书还是敏锐地察觉出异常,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在告诉他阮汉霖在装睡。
他迅速起身站到床边,不难看出阮汉霖额头布满细汗,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不要医生……不要……”阮汉霖断断续续却态度坚决地抗拒医生,睁开眼却对上阮与书充斥着怒意的眸子。
他的阿书生气了,他只会惹他生气。
阮汉霖还没从痛苦中抽离出来,忽感身上一凉。
被子被阮与书掀开,目光上下扫视最终落在阮汉霖紧握的双手上。
哪怕时隔多年阮与书还是最了解阮汉霖的人,他情绪激动或者压力过大时,总是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下意识将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掰开他的手掌,新伤已经在流血,而旧伤的结痂也被他硬生生撕破。
病房里恒温倒不至于让阮汉霖着凉,阮与书就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不敢直视他的男人。
“你见到我很痛苦吗?你是不是还在恨我?”阮与书垂下头语里满是自嘲,再对上阮汉霖的视线时,眼底已蓄满泪水。
“恨我当年任性妄为,让阮叔叔和孔阿姨白白丢掉性命。又恨我六年前不知好歹爬上你的床,气得二位老人双双离世……”
话还没说完却被阮与书的笑声打断,混合着泪水的笑容显得无比诡异。
“是我太天真……我不应该回来对不对?你见不到我就不会痛苦对不对?”
不对!不是这样的!
阮汉霖心底无声呐喊,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躯体化让他发不出声音。看着他的阿书痛苦的模样,他的心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仿佛下一秒要被捏爆。
“不……不是的。阿书很好……是我不好……”
“不是什么?你嘴上说着不是,那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你究竟想怎么样啊?”
心疼、委屈、愤怒……
情绪交织在一起时,阮与书真的很想问问阮汉霖,自己在他心里还有几分重量。
“阿书,抱抱我好吗?”
面对阮汉霖近乎哀求般的眼神,阮与书终究是不忍心……他缓缓弯下腰,避开管子和输液港,动作轻柔地将人环住,他的下巴刚好垫在阮汉霖的肩膀。
算是久违的耳鬓厮磨。
突然阮汉霖的手捂住阮与书的右耳,他贴近小崽子的左耳轻声道“我……好想死啊……”
话音刚落,阮汉霖感到床边的人浑身僵住,四目相对见他看清对方眼神中的诧异和痛心。
深夜对话,本该埋藏于夜色的念头暴露在灯光下,照得阮汉霖无处遁形。
隐形障碍
过去的日子里,阮与书早已习惯忽略左耳失聪的事实,靠着右耳他也与普通人无异。
直到方才,右耳被男人宛如冰块的手遮盖得严严实实,他竟然清楚听到嘶哑的声音从左耳边传来。
但此刻阮与书不知道是该为左耳失而复得的听力而高兴,还是该为它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曾经的爱人亲口说出“我好想死”这种话而悲哀。
阮汉霖也被阮与书的感应吓到,他战战兢兢地紧盯着阮与书的反应,就像数年前小崽子生病他也是这样一惊一乍地守着他。
静谧的病房里阮与书无法确定刚才是不是出现幻觉,可病床上的男人似乎率先察觉到什么,他试探性地小声询问道“阿书,你的耳朵……是不是可以听到了?”
这下阮与书可以确定,他的左耳确确实实能听到声音,而且还甚是清晰。但他却没有精力去为它庆贺,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